四首《少年行》构建的充满豪情与侠义的精神世界，至今仍在叩击着当代少年的心扉。

少年行·其一

【唐】王维

新丰美酒斗十千，

咸阳游侠多少年。

相逢意气为君饮，

系马高楼垂柳边。

美酒的珍贵，少年的豪情，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和意气相投，都通过这首诗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了。最后两句尤其有意思“相逢意气为君饮，系马高楼垂柳边”，像电影镜头的切换，前一个镜头还是少年游侠正在开怀畅饮，后一个镜头就切换成了系在高楼垂柳边的骏马。虽然并没有继续写少年游侠，但他们的豪迈与洒脱，青春与活力，都因“系马高楼垂柳边”一句而跃然纸上，带给人们无尽遐想。

少年行·其二

【唐】王维

出身仕汉羽林郎，

初随骠骑战渔阳。

孰知不向边庭苦，

纵死犹闻侠骨香。

这首诗主要讲述了少年游侠从军报国的经历。他们刚刚参军就在汉家禁营中当羽林郎，随骠骑将军征战渔阳。“孰知不向边庭苦，纵死犹闻侠骨香。”写出了少年游侠不畏艰险、勇往直前的精神，为了保家卫国，哪怕是战死沙场，也要留下侠骨芬芳。这样的诗句，不禁让我们自然地联想到“捐躯赴国难，视死忽如归”，联想到“黄沙百战穿金甲，不破楼兰终不还”，联想到“男儿何不带吴钩，收取关山五十州”。这些诗句无不体现着强烈的爱国情怀和英雄气概。

少年行·其三

【唐】王维

一身能擘两雕弧，

虏骑千重只似无。

偏坐金鞍调白羽，

纷纷射杀五单于。

少年游侠的高超武艺在这首诗中得到了详细刻画。他们能够轻松拉开两张雕弓，毫无惧色地面对敌军的千军万马。就像曹植的《白马篇》中少年侠客的英姿飒爽和豪迈气概：“白马饰金羁，连翩西北驰。借问谁家子，幽并游侠儿。”也如《折杨柳歌辞》中的“健儿须快马，快马须健儿。跸跋（bì bá）黄尘下，然后别雄雌”。健儿与快马，健儿与弓箭，永远都是最棒的组合。

少年行·其四

【唐】王维

汉家君臣欢宴终，

高议云台论战功。

天子临轩赐侯印，

将军佩出明光宫。

朝廷论功行赏，少年游侠立下了赫赫战功，却没有得到封赏，将军权贵反而坐享其成。诗人对此深感愤懑，为少年游侠鸣不平。然而在少年游侠的心中，或许更向往的是李白笔下的侠客：“十步杀一人，千里不留行。事了拂衣去，深藏身与名。”既有英勇无畏的气概，又有功成身退的潇洒。

《少年行》通过四个不同的场景，展现了少年游侠的豪情、英勇、侠义以及对功名的独特态度。这四首诗各自独立，又相互补充，构成了一组完整的少年游侠形象。

其实，这种少年侠气不仅存在于古代，在现当代也同样熠熠生辉。毛主席在青年时期所作的《沁园春·长沙》（节选）中，就展现了类似的豪情壮志：

恰同学少年，风华正茂；书生意气，挥斥方遒。指点江山，激扬文字，粪土当年万户侯。曾记否，到中流击水，浪遏飞舟？

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与豪情万丈，青春的活力与激情，都在这首词中得到了完美呈现。

近代思想家、文学家梁启超的散文名篇《少年中国说》中也写道：“故今日之责任，不在他人，而全在我少年。少年智则国智，少年富则国富，少年强则国强，少年独立则国独立，少年自由则国自由，少年进步则国进步，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，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。”

愿今日之少年，也能拥有这样的豪情壮志，也能拥这样的少年侠气，如此，则民族幸甚，国家幸甚！

来源：《光明少年》2025年4月刊

（文 / 水寒 中学一线教师，减法教育践行者公众号“水寒说语文”主理人）